栊风

没有脑子和文笔的渣渣

【别春(九)】——萧定棠×萧定权×顾逢恩

#顾权大局和师生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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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1』

“太子醒了?”

萧定权因他父亲的声音打了一个激灵,睁眼,看到自己还在行宫内,萧睿鉴换了常服,坐在不远处。

“爹爹,儿臣失仪!”萧定权赶忙从榻上起来,跪了下去,萧睿鉴并未阻拦。

“爹爹,逢恩如何了?”萧定权试探着问。

“此案有物证,又有卢世瑜证词,顾逢恩蓄意谋害亲王几乎是板上钉钉,已押入刑部大牢,有三司会审。”

“爹爹,逢恩不会——”

萧睿鉴冷笑:“太子不会又要跟朕说嘉义伯不是如此心性这种话吧。”

萧定权深吸一口气,“不会。陛下,嘉义伯早已身负皇恩,再去求取功名未免太过,此事,是臣失察之罪。然,长州战事吃紧,中书令咬住此事不放,意欲构陷嘉义伯,甚至!是儿臣。”萧定权盯住萧睿鉴一字字道:“舅舅在长州为国为民戍卫边疆,此举必然伤舅舅之心,且,中书令手握朝政大权,若无人牵制,则易弄权干政,中饱私囊。届时,非但边疆危矣,恐也起萧墙之祸!”

“动嘴皮子又有谁不会?”萧睿鉴敲了敲桌,“太子,朕不是任你们胡闹的傻子,但是做事,就要像齐王和李柏舟这样,把事情做到朕不得不让他们三司会审,不得不让他们动顾逢恩和你。这,才是真正的做事,”他最后再看了萧定权一眼,“太子,你明白了吗?”


『2』

萧定棠看着顾逢恩,这个从幼年时就时常让他觉得碍眼的人此刻在刑具下苟延残喘,鞭痕打穿了白衣,落在青年的躯体上成一道道血红又破碎的痕迹。连那张总是意气风发的脸都显得肮脏,嘴唇因脱水而干涩裂开。

这就是一个干净的人,脏了的样子。

萧定棠蹲在他面前,伸手抬起他的下巴,啧啧笑道:“嘉义伯向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香,跟三郎一副从卢世瑜那里学来的迂腐文人的做派,现在这副模样,嘉义伯不知作何感想。”

“萧定棠,”刑具下的人用破裂的嘴唇说道: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
“哪里不一样?”萧定棠笑道,手指抚上他的伤口按下去,听到他抽了一口冷气,却没有求饶。

“你啊,想要什么,从来都只想着把它弄脏......”顾逢恩眼含嘲讽盯着他咧开嘴笑了,唇上又渗出血,愈显得触目惊心,“小哭包?哈,萧定棠,你存的什么心,当我不知道?”

萧定棠伸手掐上他的脖子,眯起眼睛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最瞧不起你的就是这点,你一边想要,一边却只想把他毁掉......你那天那箭,是真的,要杀了三郎吧。”

眼神或许有一瞬的动摇,可萧定棠很快闭上眼,再睁开的时候,已纯然一片冷酷,“顾逢恩,别把自己放的那么清高,你对他存的什么心,难道我不知道吗?”

顾逢恩笑了笑,“我对他存的心,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。萧定棠,我爱慕他,我可以承认,你呢,你可以吗?”

“这可真是——”萧定棠攒出一个难看的笑,“表亲兄弟,说这种枉顾人伦的话,不怕被戳破脊梁骨,遭天下人耻笑吗?”

“萧定棠,你用不着害怕,我不会告诉别人,那天你来过报本宫做了什么。天下人永远不会知道......他也永远,不会知道!”

这话平平常常,落在萧定棠耳中却刻毒得无以复加。

顾逢恩慢慢道:“我来告诉你我和你哪里不一样。在我心里,他是清风明月,是白日春林。萧定棠,你知道明月是怎么样子吗?”

“你疯了。”萧定棠冷漠地吐出这三个字。

“明月就是,他高悬在天上,是我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即的距离,如太华夜碧,人闻清钟......但不管是我爱他,或者你爱他,都没有关系,我通通都不在乎。萧定棠,我不会站在他身边,我也不会允许你站在他身边,我不会让他授人以柄,落人口实。我只要他干干净净,所以,你不会知道......”

“什么?”

顾逢恩没有再说话,却在萧定棠紧皱着的眉头下笑得开怀,笑得张狂。

你不会知道,为了让他干干净净,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。


『3』

一整个月了,萧定权去探视顾逢恩屡屡被张陆正拒之门外,整件事情密不透风,全然是做好了套下给他。他没有办法,唯一的出路只在卢世瑜那里。于是一整个月他堵在卢世瑜门口,老师却一次都没有开门见他。

那件早春时老师披在他身上的披风他抱了一个月,天气暖了起来都不曾落在家里。

他固执地守在这里,究竟是为了逢恩,还是为了向老师求一个答案呢?他不知道。

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老师突然间对他的冷遇。

老师是不曾把他一个人撂在外面不让进门的。

很多年前萧定权少年心性,常常不管什么时辰想起来就往老师的府中跑。好多个天光都还黯淡的时刻,老师亲自打开府门,把脸冻的通红的他安置在温暖的房间,热汤塞到他手上,看着他喝下,没有一句责备。

老师为他的课业怪过他,为朝堂上他的言辞怪过他,却一次都没有为他对他的依恋和打扰怪过他。

所以他不懂。

三司会审通报结果的早晨,这个混混沌沌,一如既往的早晨,门开了,萧定权怔怔地看着从中走出的,一身红色朝服的卢世瑜。老师的衣服整整齐齐,没有一丝褶皱,发间夹杂着缕缕白丝,梳的一丝不苟。

老师说过,君子死而冠不免。

萧定权慌慌张张地伸手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,抚平衣服上的皱痕,就好像他还是多年前那个怕被老师打手心的孩子。

老人的手却伸过来,替他正冠,整衣,好像也当他是多年前的那个孩子。

“老师。”萧定权伸出手。在岁月侵蚀里不再光滑的手指被青年牢牢地握在温暖的手心,粗砺的茧子摩擦过柔软的皮肤,青年脸上是不自知的依恋,“老师,春天还冷,出门要带手炉。”

卢世瑜沉默了片刻,把手收回,“这一个月,殿下可查出了什么?”

“查到安平伯送了老师好些名家字画,查到安平伯前些时间在老师家乡置办了许多家产,契约上都是老师的名字,查到老师有个侄女,前些日子有人说亲,似乎有嫁与齐王或是赵王做侧妃之意。”

卢世瑜垂眼,淡淡道,“殿下都查的很明白了。”

“此是安平伯与李柏舟污毁老师清誉。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”

卢世瑜微微一笑:“殿下既然查过了,就该知道,家产与婚约还可能是受人逼迫,但字画,我确实收了。”

“老师!”萧定权红着眼道,“逢恩不会写那种书信,京都能模仿逢恩笔迹以假乱真的人不多,老师袒护的人,是......萧定楷吗?”

卢世瑜什么都没有说,转身离开。

“老师说过师长要一碗水端平,可老师还是有偏心的人是吗!”

那个红色的苍老身影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,闻言沉默了很久,终于回了头。在一片清亮的晨光里,老人清矍的脸上皱纹缓缓舒展成一个温和的笑,“是啊,太子殿下。”

那个青年通红的眼、握紧的拳、绷紧的背倒映在老人湖水一样深沉却柔软的眼睛里。

“臣终究也只是凡人,也有自己,偏心的学生。”
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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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说过的清风明月。顾权大局和棠权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感情。比如大哥一直挣扎一直挣扎,但该下手的时候还是毫不留情的下手了......

顺便也是第六章逢恩看到棠权以后为什么那么反应的原因。他一直都知道太子喜欢他,他也从来都没有误会过太子,所以只是愤怒和痛苦,掩盖发生的事,让他的明月始终是明月,毕竟太子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。

这一章算是顾权大局和师生糖。

至于卢尚书没什么好说的,我爱老师,喜欢卢尚书根本不需要理由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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