栊风

没有脑子和文笔的渣渣

【别春(十一)】——萧定棠×萧定权×顾逢恩

#致我爱的卢尚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陆文普,”这个名字从萧睿鉴喉中溢出时无可避免地使人因忆起往事而烦躁,“你无诏入京,所为何事?”

“禀陛下,”年轻的臣子声音清冷,“臣掌茶马事宜已有三载,继任以来,与边民的茶马交换屡屡被阻。从京中运来的茶叶大多被替换成劣等茶叶,无法换来作战所需的良种马匹,此事蹊跷,臣去书信给其他大人询问此事,各位大人纷纷闭口不谈,臣又派人去边疆探查过,边民手中的良马不曾换给朝廷,却被人以私人身份采收,来京中的一路上处处可见。”

“这种天大的事,你现在才报吗!”萧睿鉴怒从心起。

陆文普从袖中拿出一叠纸张,抖开,目光扫过众臣,最后停留在李柏舟身上,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:“这是臣每封奏报的抄件,臣三年来无数封奏报送入京中,最终却都石沉大海,臣也想知道,天大的事,是什么人拦住了臣的奏报?”

“中书令?”萧睿鉴冷冷地望向李柏舟。

李柏舟神色没有一丝变化,“从外省来京的奏报臣具报给了陛下,若有遗漏,臣也不知,李侍郎,来京奏报要先过你手,你好大的胆子,何故欺瞒陛下!”

李侍郎愣了愣,颤抖着跪下去,“臣......臣不是——”

“李侍郎!”李柏舟大喝一声。

李侍郎呆呆地望向李柏舟,渐渐面色如灰,最后垂下头去,声音细若蚊呐,“是臣......扣下了所有的奏报......”

“李柏舟。”萧定权低声咒骂一句,却被顾承恩伸手拉住,附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别急,李柏舟想舍尾求生,弃车保帅,让他生又如何?我倒要看看,这帅,他保不保得住。”

陆文普淡淡一哂,“李侍郎为何要扣?”

“因为......因为......”李侍郎吓出了满头大汗。

“是你亲身参与了战马一事,还是收受贿赂,替人隐瞒?”陆文普步步紧逼。

“是臣亲自——”

“李侍郎你好大的胆子!”陆文普突然提声喝到,“盗卖战马,损毁国基,阻碍战事,长州若有意外,那就是李侍郎你一人的责任,国家千秋基业毁于你手,此罪形同叛国谋逆,九族当诛,李侍郎,你真的,当的起吗?”

“臣不是!臣没有!”李侍郎脸上已没有一点血色,“是安平伯!是安平伯!臣......是收过安平伯的东西,可臣绝没有谋逆之心,是安平伯让臣瞒下这些奏报,臣没有办法呀陛下!”

“安平伯享国家爵位,是李侍郎你一张嘴就可以肆意攀扯的吗!”陆文普怒喝道。

“臣有证据,臣知道证据!”李侍郎慌忙道:“安平伯有本账册把这些年所有行贿事宜都记录其中,臣也是没有办法啊陛下,臣知罪!臣不该一时贪心收受贿赂,臣是受安平伯胁迫,可臣绝没有谋逆之心哪陛下!陛下明察!”

陆文普轻轻一笑,转头面向萧睿鉴,全身的剑拔弩张收于无形,云淡风轻,“禀陛下,臣问完了。”

满堂哗然,一眼扫过去,堂下群臣已有不少人闻言变色,萧睿鉴的脸色难看至极,“好啊,这就是朕的好家国!这就是朕的好臣子!来人,安平伯押入刑部候审,那本账册......殿帅,你亲自带人去找,要是找不到,你就不用回来了!”

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间闪过萧定权的脑海,“老师......”他不敢置信地喃喃一声,“不行不可以,殿帅不能......”

刚要迈步出去就被顾承恩牢牢按住。

年轻的将军脸上神情漠然,语气却不容置喙,“殿下,逢恩还在狱中生死不知,臣一家,陆大人一家,身家性命都托付在殿下身上,这就是臣等的觉悟,殿下,要做什么?”

萧定权目光扫过陆文普和顾承恩,这段时间所有事情闪过脑海,他怔怔地退后几步,“这都是你们,商量好的?从什么时候......”

顾承恩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附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战马一事积弊多年,可殿下也知道,此事若不在三司会审这种群臣在侧的时候,陛下定会大事化小偏袒齐藩,殿下只要知道,臣等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......而这个时机,是对方亲手,送到我们手上的......”

萧定权顺着顾承恩的目光看到站在另一边的萧定棠。

萧定棠脸色苍白如纸,撞上他的目光,咬牙瞪了他一眼。

萧定权从自己几乎成了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努力拽住一点东西,急急地扯住顾承恩的衣袖,“所以......所以......逢恩是故意的吗?是故意以身犯险,就是为了闹出三司会审是吗!”

顾承恩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动摇,却还是吐出一口气,坚定道:“殿下,这是他自己的选择,就像臣等站在这里,也是臣等,自己的选择。”
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动得近乎黏稠令人喘不过气,朱门大敞却还是让人觉得窒息。

直到殿帅匆匆赶来的声音终于在这片死水中唤起波澜,“禀陛下,账册,已搜到。”

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都听得到书册翻页声哗啦啦地在皇帝手中响起。有几个大臣不等萧睿鉴看完就直接昏死了过去。

萧睿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,“这就是朕的大好江山!”账册一页页翻过,突然停留在某个名字上,萧睿鉴沉默了很久,终于抬起头,账本立时摔在地上,“倒是有个朕绝没有想到的人......卢尚书,你,为何也在上面!”

满朝哗然。

卢世瑜居于清流之首已有多年,身为言官敢于冒死谏言,身为太子保傅不曾有过一刻谋私。这巍巍庙堂暗流汹涌,他居于其上,风雨扑面却不曾有过一次退缩。

君子如玉,该是什么模样?哪怕平日再看不惯卢世瑜的人,也不得不承认,那该是卢世瑜的模样。

老人排众而出,跪在大殿上,身子在红色朝服中显得如此瘦削,却挺直如松,“禀陛下,臣身为言官之首,本当持身周正以身作则,却收受贿赂,助长奸佞,是臣之罪!”

萧定权扑过去跪在卢世瑜身边,“陛下,卢尚书绝不会行此事!”

顾承恩挡在萧定权面前,质问道:“卢尚书受安平伯收买,当日指证书信乃舍弟所写,恐怕也是假的吧。”

李柏舟猛然反应过来,瞪向卢世瑜,“卢尚书!”

“臣,”卢世瑜一字字道:“当日确是伪证。”

顾承恩微微一笑:“卢尚书,当日既是伪证,那书信究竟为何人所写?”

“赵王萧定楷。”

萧定楷红了眼:“卢世瑜你休要血口喷人!”

“五大王与嘉义伯皆是臣的学生,日常课业都在臣的书房,五大王对书法精研多年,拿到嘉义伯的课业模仿字迹易如反掌。臣虽指认了嘉义伯,但字迹模仿再如何高明,细出却仍有痕迹......陛下若有疑,可广邀书法大家,前来对比。”

顾承恩接着道:“卢尚书乃太子保傅,就算五大王是尚书的学生,却为何不帮太子而偏帮赵王?”

“亲王之藩乃是国家惯例,齐王赵王之藩之事却迟迟不发,臣等于此事的奏章也常被陛下按下......故臣大胆推测,”卢世瑜抬头望向萧睿鉴,“陛下真正属意的太子人选,是齐王和赵王!”

萧睿鉴总算知道了他们设这一局究竟是在哪里等着他,脸上扯开一个难看的笑,“卢尚书这是说朕有失偏颇吗?”

卢世瑜摇摇头,“臣不敢枉议君上。臣当日所为罪同丘山。大王和五大王构陷储君之罪,臣不曾劝阻,反而参与其中,其罪等同,臣,不敢辩驳。”

“卢世瑜,谁给你的胆量构陷亲王!”李柏舟咬牙怒骂。

“臣收受贿赂,证据在册,伪证构陷储君,陛下辨认字迹便知。臣自先帝起,入仕三十余载,食家国俸禄,居高位,却忘本,此罪当诛!”

“老师!”

老人又道:“臣做太子保傅,有幸受太子殿下以师礼相待,奉茶十五载。太子殿下,”他目光转向萧定权,“慎独自律,敏而好知,上孝利君父,不曾有不敬之心,下心怀万民,不曾忘儒道之本。臣身为师长,不能为殿下做表率,反却深陷泥沼,其罪,当诛!”

“老师,不要......”萧定权拼命摇头看着卢世瑜,看到老师的眼神像湖水一样沉静,却悲伤。

“臣有愧于先帝,有愧于君父,”卢世瑜轻轻叹一口气,“有愧于储副。”

臣不是个好师长。该一碗水端平的学生里,臣终究还有自己的私心。

“臣有罪。”

臣教导殿下朝堂上最重要的是道,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,因术废道。

萧定权慌慌张张地去拉卢世瑜的衣角。

“臣无以为报,有死而已。”

红色的朝服掠过他的手掌。

鲜红的血溅上朱红的柱。

声嘶力竭的一声:“老师!”

老人缓缓倒在地上,血珠落下来,视线被染红变得模糊,却还是能分辨出一个人的身影。

那个身影从小到大,都有他看着长大。

“老师老师老师老师。”那个孩子就那么念着。

那个孩子总说,“天冷,老师记着带手炉。”然后把他的手踹到自己手里,抬头,笑容比所有冬天里的炉火都更温暖。

这个孩子扑过来,把他搂在怀里,温暖的手把他脸上的血抹开,声音哽咽着,“老师没事了,太医会来的,老师没事,老师不会有事的老师......”

这双手那么温暖,就像今晨把他的手握在手中时一样。卢世瑜挣扎着把那双手握了握,“殿......殿下......以后......”

“老师您说,”萧定权凑过去,那双手却已经松开了他的手,重重地垂在了地上。

眼泪瞬间汹涌上来却被他硬生生逼回去,他不服输地把老师的手握在手里,一遍一遍的呵气。

“老师,春天还冷。”

他缓缓把额头抵上老师的手掌低声喃喃。

“手炉,您带了吗?”


(未完待续)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写完这章感觉我的脑子不能转动了,以我的智商和笔力,情节设计和表现真的只能写成这样了,不好的地方大家尽情吐槽。

#老师假意投诚然后反水救太子这个梗,是借了据说剧里本来要用但因为种种原因没用的那个梗。

然后这个梗被我写的,有点糟糕😂😂😂


评论 ( 24 )
热度 ( 173 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栊风 | Powered by LOFTER